曲误
第一章
东汉末年,刘氏江山岌岌可危,一时群雄争霸,天下动荡不安。
有战乱的地方就有英雄,而英雄却不可免俗的有着那么几段的绮丽佳话。
“江东有二乔,河北甄宓俏。”不知从何时开始广为流传。
我,是二乔之一的小乔,姓桥名玦染,出生于皖城。有个阿姊,唤桥莹。
自我出生没过多少时日,母亲便撒手人寰。而父亲对母亲想必是极爱的,否则也不会在母亲去后一蹶不振,带我们姐妹二人来带皖城这个地方。我曾不知在何处见过母亲的画像,瑰丽而不可方物,细看父鬓角,虽常年颓丧,却也能辨出曾是何等的风神俊朗,想必父亲与母亲也是一段风光霁月,令人赞颂的佳话罢,虽我未曾听闻。
我不知父亲名讳,只知别人称他“桥公”。我也曾问过父亲与阿姊,父亲默而不言,阿姊也未曾知晓。我也只好悻悻而归,不想多做纠缠。
我从小性子跳脱,可桥府在母亲去后便是冷清的。父亲也不大喜我这性子,我想,母亲的性子大抵是温婉娴静的。为讨父亲欢喜,我只好抑住天性,只在阿姊和管家伯伯面前展露我这脱兔般的性子。
阿姊喜静,性子温婉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同母亲如出一辙,只是她与母亲不同的是,她力致于洞悉天下之事,但只是为了多知晓一些那人的事罢了。
而我,琴棋书画知晓一二,略逊阿姊一筹罢。只是那打小上树摘果,下水摸鱼的性子,这些年在阿姊的管教下磨了许多,不再叫人头疼了。
我也曾一直困惑于我同阿姊的的名字不大一样,像北街上卖酥糖的苏大娘的一双女儿就叫:“朱妍,朱籽。”同是出自父亲手笔,而我同阿姊,一个叫桥玦染,一个唤桥莹。可我苦思良久,却瞧不出这名字里头的明堂,不禁有些气馁。
直到我快放弃这个难题时,却有一日,帮阿姊给父亲送莲子羹的时候,窥探了其中的缘由。
那一日,是夏日暑气正盛之时,阿姊做了一些莲子羹,想着去热败火,她打了两盅送到了隔壁的郭府,又打了两盅唤我给在书房议事的管家伯伯和父亲二人送去。
只是刚走近,便听见屋里头传来父亲的声音:“莹儿如今已及豆蔻,是到了该说亲事的时候了。她同邻府的那孩子走的那般近,到底是有些毁姑娘家的名声。”
我一听此事与阿姊有关,便不敢发出声音,悄悄地蹲到书房角落,侧耳偷听。
管家伯伯疑惑地问父亲:“大小姐那般温婉的性子,肯这样放下女儿家的矜持,想必定是极喜爱那隔壁的小公子。那小公子瞧着也对大小姐有意,何不许了隔壁,成全大小姐呢?”
“你这般话我也懂啊,,我不想她们姊妹二人走上我和阿冉一样的老路。我不祈愿她们荣华富贵一生,只希望她们能平安一世,寻个好人家嫁了。可是,莹儿所喜之人并非池中之物,他才思敏捷,胸怀大志,定是要走上仕途。这天下纷争如此厉害,他日又怎么能护莹儿一世安稳呢?”父亲叹惋,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无可奈何。
我听到父亲这一番话语,心中不免有些焦急,阿姊平日看似性子温吞,十分好讲话,可她的骨子里是随了父亲的,只要认定的事,便是没有人。可以改变的。他们二人一折腾,定是弄得两败俱伤,也不愿互相让步。
我再去侧耳细听,却发现有些静的可怕。忽的听见父亲说:“染儿,我知道是你,进来吧。”
我有些惊慌,却也还是硬着头皮,走进书房,还与父亲打着哈哈:“父亲真是神通广大,我还未出声,父亲便知是我。”
我看见父亲的神色带着几分忧愁,环顾周围,却发现管家伯伯不知何时出去了,心里暗暗道:不妙啊。我讪讪笑到:“这是阿姊做的莲子羹,唤我送来,父亲可否尝尝。”
父亲的目光盯着我心里发毛,半晌,父亲叹了口气道:“染儿,你不是一直想知晓我与你母亲的事吗。我今日便同你讲讲罢。”
我被父亲这两句话整得有点不知所措,却听见父亲的声音将我代入了他的回忆:他与母亲的相遇与戏折子才子佳人相遇的庸俗桥段如出一辙,只是,与戏里不同的是,母亲并没有喜欢上父亲,只当父亲是知己好友。后来,父亲凭着优越的家世求娶母亲成功,可母亲却心有所念之人,只是良好的家教并没有教她要懂得反抗,只教了要出嫁从夫,相夫教子。婚后他们二人相敬如宾,并育有阿姊。在诞下我之后,为我取名玦染。父亲从那时便有些预感了,可他却无法质问母亲其中缘由。后来,果真如父亲所料,几月之后,母亲逝世,父亲大恸,举家迁往皖城。母亲名柯,单字冉。
“玦染,玦冉,决冉!”我失神默念道,原来母亲也是早有预感的。在我心中那风光霁月的佳话竟是父亲一厢情愿的执念罢了。
父亲默然,良久言:“今日我同长伯所言切莫告诉你阿姊,我知晓她的性子,若是真的拦不住她,便遂了她的心愿罢。”
我木讷地点头,出了书房,发现外头的日光原来竟是如此的刺眼呐。
第一章,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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